Saturday, December 15, 2007

黃子評論 04/11/07

敬覆歐陽先生的兩點

歐陽文風先生心存厚道,先後在專欄中不題名地言及在下。吾生淺陋,同時也學不會躲在暗處“真人不露相”,所以,既然點到,只好“自動現身”,“對號入座”了。

先生在〈見證、故事、還是謊言?〉一文中提及的出版社負責人,正是在下。〈你還可能“絕對”相信?〉中的“最近我國基督教衛理公會一行人”,那沒有臉孔的一行當中,也有在下。

先說我和內子受騙,也連累了許多弟兄姐妹一起受騙,前後約6年,當中有段時間是日夜照顧那位“患血癌”的好友。最後在許多人鼓勵下,不惜冒沽名釣譽之風險,鼓勵那位好友自撰並出版與血癌奮斗的見證。生平最怕沽名釣譽之行,此書出版後,僥幸沒有遭到這水洗難清之災。她奮斗的經歷也幫助了許多讀者,但更大的災難是,書出之後,她的舉止和所編造的故事情節日益離奇,漸漸啟發疑竇。當我們開始懷疑,她為挽回我們信心的“手段”也愈劇烈,最終發覺竟然是個騙局。事發之後,文橋理事會也聘請私家偵探調查,事後她一走了之,我們要求她交待不果,唯有登報尋人,她家人要求放她一馬,並願意賠償損失。我們不接受賠償,但恐發生更不幸的事,唯有罷休,但刊登道歉啟事,收回半真半假的見證。我們秉持基督的教導,以愛心待人,從未存心欺騙任何人。我們是這場慘痛鬧劇的受害者;我們問心無愧,只能嘆自己有熱心愛心,唯缺照妖鏡般的銳利眼光。

一個絕頂聰明的大學畢業生,教書也十分稱職,受學生愛戴。不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卻到好友家“養病”,如此處心積慮地的“騙局”,真是千古難得一見。有人這麼莫名所以、兩敗俱傷地行騙,不表示這種個案會普及化,也不表示極端的例子會成為一般的情況。因為受了這3天3夜也未必能講清楚的傷害,就表示從此以後,我們不可以相信任何人所作的見證了?我們報導了兩個同性戀改變者的見證,就是在重蹈覆轍?

歐陽先生說我們不看多少所謂前同性戀運動領袖後來接二連三走出來,承認所謂改變的見證不過是謊言。然林大樹多,什麼鳥都有,我們相信有人的見證是謊言,但不表示所有改變者的見證都是謊言,包括我們所寫的兩位,歐陽先生是否已有證據證明他們在撒謊?否則,是否有一竿打翻全船人以及含血噴人之嫌?這難道不是閣下在報上不斷重覆,談了十多年的以偏概全的謬誤嗎?

其二,歐陽先生怎知別人“不看第一流的學術期刊與心理學家、包括不少權威性醫學與心理組織已表示同性戀並非反常、不算病態、不是問題,強制改變性取向禍害更大”。別人是否可以看了兩方的論證,仍選擇傳統的論述?“支持”歐陽先生說法的專家學者固不乏一流者,但反對此說,主張適反說法的心理學家、醫生、個人及組織等,全是九流的蠢蛋、神棍?歐陽先生選擇相信的說法,就是證據,就是鐵打的真理;別人選擇相信的說法,就是抑制證據?第一流的學術期刊固然有其權威性,我們當尊重,但也別犯上訴諸權威的謬誤。這是先生十多年來苦口婆心恨鐵不成鋼,責之甚切,不吝持續教導的獨立思考法門之一。話說當年愛因斯坦已是世界一流的科學泰斗,二戰時在第一流的學術期刊發表了一篇論文,西南聯大一個學生,連科學家都不算,卻嗤之以鼻說全無創意。這名不見經傳的“狂生”叫楊振寧,後來因修正了科學泰斗的理論而得諾貝爾獎。權威不等同真理呀,這是歐陽先生十多年來對淺薄的大馬華文報讀者的教誨。

說到衛理公會會督一行人拜訪《星洲日報》,並將澄清大馬衛理公會立場的文告交給報館,說衛理公會“誤將葉金豪博士當作新加坡人”。事實是,英文版說葉博士是Singapore resident,並無謬誤。中文版因不確定譯成“新加坡國民/居民”,也沒錯。記者引述文告略去居民逕用國民,這本無關宏旨,既然葉博士和歐陽先生一再捉住來作文章,只好說明。

歐陽先生說“連一個當代人的國籍,如此簡單的事也會擺烏龍……”似乎就進而推翻全案,未免把複雜的爭論簡單化了。一個當代人的國籍,除了像愛因斯坦是德國公民、法國公民、美國公民,才會攸關歷史的走向。普通人,痛癢不大。除非想參政,或當上我國的正副部長之類,閣下除了是大馬公民,是否還持有他國的永久居民或國籍,那才有問題。葉博士去國數十年,是否該國永久居民、公民,他若不說,一般人如何得知?不知又有何人命關天的大礙?況且,當初葉博士在新加坡為歐陽先生的大作站台,歐陽先生說大馬衛理公會“慌了”云云,這真是不知從何說起?大馬衛理公會信徒十多二十萬,誰慌了?若非閣下昭告天下“前新馬衛理公會會督”為您站台,其一,大馬衛理公會還有多少信徒知道葉金豪博士是吾會的前會督?連他是誰都不知道,誰的神經系統如此敏感、心靈如此脆弱,一踫就慌?有什麼科學數據可提供嗎?而且,閣下的書魅力真如《哈利波特》,全馬衛理公會的信徒都如痴如醉,引項以待,或如臨大敵,枕戈待旦?有沒有人在尊書一出版就號召群眾走上街頭示威燒書抗議,並密切監視閣下一舉一動,看看找誰來助陣站台?葉金豪博士是根留大馬,身在獅城,心在世界,或在國際上擔當什麼偉大的高職,既跟我、跟當今大馬十多二十萬的衛理公會信徒(除了當中或許有其親友,另當別論),沒啥關設。他是美國、新加坡或哪的永久居民、公民,跟我們沒關係,我們不知道,正如世上有太多人太多事,我們不知道,就是愚蠢就是無知就是愚昧嗎?跟我們所相信的論述無關!只因為閣下用盡火力宣傳他是“前衛理公會會督”,引起一些會友的混淆,衛理公會才不得不以“官方”的立場表態。直到2004年,大馬衛理公會仍然民主理性地公開在總議會大會上討論同志問題。大會的議決,如發給《星洲日報》的文告,非僅止於現任會督本身的立場而己。

囉囉嗦嗦佔取了寶貴的篇幅,罪過,希望可以回答先生的責難,也希望到此為止。人生苦短,可作、應作的事太多,應該關懷、必須關懷的事更多,別只耗在此吧。

星洲廣場‧作者:星洲日報/回應.黃子.04/11/2007

黃子評論 14/11/07 言路

別怕漲價熱潮

我很喜歡香港許冠傑的歌,其中一首《加價熱潮》。我們每過3年,就需要唱這首歌來阿Q一番,才能安慰一下自已的心靈。然後再努力省吃省用過日子。

按照官家的講法,我國的通貨膨脹十多年來起都是“Under Control”,並且控制得很好。如果我國跟許多動亂的國家相比,譬如中日戰爭結束時,國民黨的南京政府面對的就是失控的通貨膨脹。已故黃潤岳校長就寫過了這麼一段事實:有人吃面,叫的時候是2000,到了付賬時,已起到2500元。有人買鞋,討價還價,談不攏,走到隔壁一看,更貴。回去原來那家,漲價20%了。那通貨膨脹是每幾個小時一次的。這樣的國家,是政權隨時倒台的時刻。

我們應該心滿意足,不要埋怨多多了。我們的國家,政治穩定,經濟也穩定。所以,百物的加價,全部都是在合理的範圍內,在可以容忍的程度下─步步高升。

例如最近麵包漲,roti canai等等麵粉製食品都漲價,這都是合理的。因為高筋麵粉在10月分連漲兩次,一次每公斤漲30仙,另一次漲60仙。高筋麵粉為何漲價呢?

因為國人喜歡食用澳洲麵粉。澳洲面對溫室效應,有些地區5年沒下一滴雨。從前南澳的某些產麥區,常常是一年豐收,一年歉收,但近年來是年年顆粒無收。因此,澳洲小麥的總產量已銳減。當需求保持而供應減少,毋須經濟學家,也知道物價必然高漲。

另者,大家也莫把頭埋進沙裡︰媒體天天大事渲染,令吉對美元一再創下10年來的新高。可是誰通知我們,令吉對世界上主要的貨幣,創下數十年來的最低。50 年前,我們跟澳幣是1元對1元。七八十年代,全世界唱衰澳洲,因為其福利制度養出懶人,所以經濟不好也難好。90年代全世界看好我國,但1澳元對1令吉 80仙。今天呢,澳幣1元兌3令吉8仙。令吉貶了又貶,麵粉安能不起價?

麵粉漲價合理。麵粉製的相關食品排隊漲價,需要專家通知嗎?有人告訴我們,令吉對美元強勁,我們買東西變得便宜。是的,只要大家買的是美國貨。

汽油起價亦是自然規律,原油飛飆到90多美元,我們若希望每公升汽油保持1令吉92仙,未免太超現實了吧?只要大選一過,無論是歲首或年終,漲價不但是必然,而且是合理的。

大家千萬別問,我們是產油國,為甚麼還要起價?唉呀,大馬何止是產油國,不也是產水國嗎?水不是多到可以賣給新加坡嗎?水,難道就不要錢?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連水都要錢,哪有油不要錢的道理。水都要漲價,官方宣佈明年會把甚麼英達麗水的排污費加入水單中。過去不還排污費,頂多是等著上法庭。明年把排污費加入水單,若不還,就斷水。說到此,我知仍有許多人不服。

好吧,請問不需要科技,不需要天文數字的探測費的各種礦泉水,價格貴過汽油,為何大家照喝不誤?

其次,有人會問,為何不可以補貼?第二財長不是說了石油每桶漲1美元,我國就多賺2億5000萬令吉。石油從每桶60美元漲到95美元,國家多賺了80多億令吉。這些錢去了哪?

且聽我道來。政府為了提高效率,不是增加了大批公務員嗎?後來年年有畢業就失業的大學生,為了安頓這一大批國家用了大量金錢培育出來的精英份子,又再把他們安插在公務員隊伍中;又後來,為了改善政府的傳遞系統,不是再增聘了大批人才嗎?禮聘這3大批的精英人才,使政府的行政開銷多年以雙位數位增加,若非天助我國,石油漲價,政府又不違反常例增加赤字預算,要拿甚麼來出糧?

石油多賺來的錢,早已補貼給國能、給私人發電廠、給政府抽去出作各種開支,最重要的是給龐大的公務員隊伍出糧去了。所以,大選過後,燃油漲價,是合理的。大家反應居安思危,萬一石油跌價,政府拿甚麼給公務員出糧?所以,不要怕許冠傑的《加價熱潮》,反要擔憂萬一燃油跌價。

星洲日報/言路•作者:黃子•2007.11.14

黃子評論 17/12/06 星期筆匯

回教黨又管起女人的衣裝

維持風化,原就是古來好多政權的重要使命之一。例如古時中國,每到社會轉型時期,有學問的聖人或不識字的粗人武夫,同樣熱心。

有學問的聖人,是指古時儒家所指的能經國濟世的政治家、權力人士,不一定是道貌岸然、道德文章高超的那類。如炎帝神農為了百姓試百草,日中七十餘毒即為聖人之行;黃帝發明衣裳等工具百器以利民之用,改善生活素質,也就是聖人所為。

有學問的聖人,層次較高,維持風化的重要項目為興儒學、禁淫祀甚至禁止唱戲。至若民國的粗人武夫大小軍閥,眼界沒那麼高,他們目光所及,是女人穿什麼?露什麼?

美麗有罪,竟使男人想犯罪?

人民大學教授張嗚在《歷史的底稿》寫道,清末民初,西風東漸,男人開始著西裝,女人穿上西裙。西式裙子跟滿人旗袍不但展示女性身裁曲線,同時旗袍變化之後也跟西裙一樣,還會露出魯迅先生說的叫男人一見就想到裸體橫呈的雪白胳膊。軍閥們如張作霖、孫傳芳、陳濟棠、韓復矩,派警察、派憲兵、派執法人員四處查禁。狗肉將軍張宗昌和韓復矩親自上陣,滿街追捕。任何穿旗袍露胳膊的女士小姐,捉到即賞一頓耳光。老韓有一次捉到一群穿半袖的女學生,打了一頓,意猶未足,關起來。山東教育廳長何思源獲悉後告訴他,那是全國統一的女生校服。無辜受罪,哭紅雙眸的女生才獲釋放。她們有冤無處申,有仇無處報,不能像我們的倒楣男女,可以反告狂熱的宗教局官員。

在巫統兩巨頭忙著過招時,巫統上下無暇覬覦丹州回教黨曾一度岌岌可危的政權。然而,政權剛剛穩了下來,市議會立刻大發熱心,關注起女人的衣裳打扮。這回對穿著暴露的女性要罰500大元,先說只對回教徒女性,引起舉國嘩然後,尊貴的陳升頓議員還慎重澄清,不會殃及非回教徒。言猶在耳,州務大臣聶長老又警告,若是非回教徒女性不懂得見賢思齊自動收歛,嘿嘿屆時勿怪回教法無情,必一視同仁對待。

回教黨同志,竟跟魯迅時代的中國男人一樣見不得雪白的胳膊,其男人見女人不論身體哪一部分的反應能力都是超乎現代文明人。女人衣裝顯露曲線,不可;露出胳膊,不可;露小腿不可;連露出美麗的臉蛋兒,也會使他們生理反應劇烈,甚至有犯罪的衝動。所以,女人唯一可露的是神祕的雙眼。雖然我十分贊同女人應該穿著端壯,卻仍然訝異回教黨同志們如此缺乏反省能力,也稀奇有宗教修養者怎會如此全無克己復禮的自制能力。

滿口仁義道德,行為不堪入耳

回教黨同志的論述,連女人美麗都帶有原罪,不可就業,應把工作機會讓給生來容貌欠佳或抱歉的女性。因為美麗的女人可以結婚,有男人養她們。真是奇也怪哉,諸葛亮的老婆出名丑,尚有孔明先生娶她,天下有多少女人嫁不出是因為丑?就看看我們政壇上男同志們的夫人,以及女同志們,有多少是美人美女?女人嫁得金龜婿,絕非單告一個貌美這麼簡單。

另一方面,回教黨同志們的思維特質,似乎是無法明白什麼叫製造一個更大的蛋糕,不論美丑,大家共享。而必須守住一個小蛋糕,我有你無。

比起沙巴那一代又一代的無恥貪婪政客,把沙巴從全國最富裕的州屬之一,掏空刮光,下沉為全國最窮州屬,回教黨政權,還算不賴。不過,這也須功歸州內的寶貴森林尚未全部砍光。

昔日軍閥,在熱心維護風光、滿口仁義道德之餘,所幹的,正是和仁義道德對著幹。一邊大捉大罰衣著暴露的女性,同時又把許多女性,特別是女學生收為小妾。軍閥們的妻妾排起隊來,大概當年李翰祥導演、許冠文主演的“大軍閥”到日本訪問時的隊伍那麼長,這並非誇張。那些滿口道德仁義的同志,一邊不准女人穿著暴露,另一方面又不尊敬女人,除了仍想一妻多妾一屋四妻之外,還想搞出合法化肛交這文明社會法律所禁止的變態玩意兒。

大凡一個政權,搞不好經濟,弄到人民窮困之餘,就想找人晦氣,特別是在女人的胳膊、大腿小腿、曲線上大作文章,以顯示其憂國憂民,風化的守護者。

星洲廣場‧作者:星洲日報/星期筆匯.黃子.17/12/2006

黃子評論 01/04/07 星期筆匯

祝禱特區大計成功

突如其來的97金融風暴打亂了我國2020宏願全盤大計。韓、泰等國紛紛無奈地接受國際貨幣基金的拯救,敦馬卻獨行自救之道。我國免去韓、泰寶貴資產企業遭到外資宰割洗劫之災,但不惜重金保存病態企業,也錯失了打造健康企業、全面提升國家競爭力的良機。鎖匯之策救國家脫離風暴困境,卻始終無法提升復興經濟的動力。

10年過去,幸賴石油、棕油等寶貴資源,時時成為重要的歲收,支撐元氣大傷後的架構。昔日巿場言,一般政府不會坐視掛牌公司倒閉,必救之,免得動搖國本。但10年來,正式非正式倒閉的掛牌公司不知幾許,而私人中小企業收盤者,統計局恐亦無法及時算出。

力挽狂瀾,關鍵在兩座擋路山

本土企業大多維持個不好不壞的狀態;而外資撤出到中、越、泰諸國,則是如涓涓流水,不曾止息。從檳城到新山,空置廠房,跟風暴之前廠地的搶手盛況正呈兩極光景。印尼吸引外資,首次超越我國,將是警鐘。不過,是福是禍,仍視乎當家者和國人──特別是土著──的心態。

身在高位的當權者,對國際形勢、國家實際景況,必較凡夫百姓清楚。這才有首相提出依斯干達經濟特區,以力挽我國競爭力衰退狂瀾的大計。首相之所以說特區“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應是前車之鋻太多所致。

稍具分析能力者皆知,依深圳之樣所畫的葫蘆,依斯干達特區面對的困難卻是迥然不同。深圳是面對窮途末路的計劃經濟,不僅是上層有窮則變,以殺出一條生路的決心,中下層也有大群執行者思變。我們的國產問題,則是上頭有心,其他既得利益階層找不到幾個有意,最不堪者是因利而明反暗反,以求挫敗之。這當中,有兩群,其一為靠種族主義獲取支持起家,並維持其政治生命的政客;其二為從新經濟政策得權力利益的公務員。若廢了新經濟政策的枴杖特權,他們恐懼本身權益受損。兩大群體享受了30多年安舒好處,怎會輕易為了國家大局及長久的好處而放棄這“舒適區”呢?

敦馬掌政20多年,以其過人權威魄力,高瞻遠矚,推動工業化雄圖大略,使我國經濟提升到另一境界。我國經濟臻至今日水平,敦馬之勇於用錢,至為關鍵。每個大工程,一擲數十數百億而不吝惜。如今回頭一望,下焉者柏華惹、巴貢水壩;中焉者賽城、國產車,以及各巨型公共交通計劃;上等傑作有何典範例子,一時想不起。

放開拐杖,既得利益者依不依?

所有敦馬的大計,莫不是要扶持土著,提升國家形象等宏大目標。惜乎,落實這宏大敘事的過程,則常與理想唱反調,終歸“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鴉社鼓”。敦馬的諸多大計失敗,既得利益集團為一累,同樣惡劣的則是枴杖文化所致。但國家已走到這十字路口,不改絃易轍,繼續沿老路走下去,定為死路。

值此外貿和股巿總值雙雙破兆的大好形勢,或許能教一般國人,特別是深信馬來西亞能者自我陶醉。有心的高層應是洞若觀火,深悉外貿總值正如股巿總值,它可以在連漲6個交易日之後破兆,亦可在兩個星期後的國際股巿連鎖性暴跌而打回原形,虛幻而不可靠。我國五千多億的出口總值,逾75%為製成品,其中主要為外資公司在我國僱用非技術低薪外勞裝配的電子產品。台灣電腦業大佬施振榮10年前就說過,裝配工業最沒前途,因為他們已可以設計電腦取代人力。外資入口配件,出口成品,賺取厚利;而外勞裝配,賺取廉薪,我國除了中層技術和管理人員得到有限的就業機會,國家從中賺取什麼?沒有多少外資在10年免稅優惠過後,仍繼續留下來。我國20多年的工業發展,因為技術轉移近乎零,證諸被三夌玩了20年的國產車,即可一葉知秋。我國工業化的所謂工,幾全為無根之苗,縱會開花,也不結果,經不起澇旱考驗。我國已到了非改不可的關鍵時刻。

當局希望從特區開始,用一兩代時光,逐步消解枴杖文化,打造公平競爭社會,提升國力。能嗎?上下要求設立獨立委員會監督警察部隊,鬧了一陣,因反彈而不了了之;一個在蘇丹榻邊造皇宮的老查,無人可奈他何;政客和公務員這兩大群體,團結就是力量,俱有排山倒海的反動力量在前,誰壓得下,越過他們改革?

我們只有祈禱祝福依斯干達經濟特區成功,否則,馬來西亞大寶號這艘曾經金光閃閃的豪輪,不免光彩受損。

星洲廣場‧作者:星洲日報/星期筆匯.黃子.01/04/2007

黃子評論 03/09/06 星期筆匯

我就是要吃你

小綿羊在河邊喝水,餓狼見了垂涎三尺。於是借故趨近小羊,假裝跟它理論。先是指責小綿羊把水弄髒了,小綿羊回說我用嘴尖喝水,又在下游,怎會把上游的水弄髒呢?

狼的臉沒紅,心沒跳地再迫近一些,想出一個自以為絕妙的好理由,說:“去年,你說過我爸爸的壞話。”

小綿羊說:“去年我還沒出世。”

野蠻的惡狼一撲而上,逮住小羊說:“你的辯解再好也沒用,我就是要吃你。”

最近的“種族輸贏論”、“馬華乘火打劫論”、“馬來人被邊沿化”的課題殺出來,我想起這寓言,真是不倫不類,自己也覺好笑。兩碼事怎麼湊在一起?不過,這聯想也還不致於過度天馬行空、全然無稽,還是有點關聯性的。

做賊喊捉賊,有人脫身有人肥

殺出“種族輸贏論”、“馬華乘火打劫論”,也不必勞駕反應敏捷的林吉祥,頭腦再簡單的市井小民、言論再膚淺的咖啡店博士,經過半世紀的被呼喝喊打喊殺,已經看穿這比陶三姑還老的老橋段了。因為政客自己被人叫喊是賊,到底是與否?我們不知,不過喊者身份過於尊貴,全國數千多萬隻眼睛好像都聚焦在其身上,誰受得了這眾目睽睽的壓力?被批者心生一計,不必用腦,本能性便耍出這“死橋”,找個方便的無辜者打一頓,讓人以為他是武松在打虎,是位打虎大英雄,而忘卻他是被喊的賊。一石二鳥,從被喊的賊,立馬成了打虎英雄。

至於檳州巫青團的馬來人被邊沿化課題,大山腳區會主席限許子根3天辭去檳城水供機構主席之職,以及檳州政府被指忽略馬來區的發展,浮羅山背不及喬治市,這是否謀定而動,按照議程寸寸迫進之策,以打無辜者,吃羊來到轉移視線?我們不知,因為不是人家肚中的迴蟲,不過,見之而聯想翩翩,是難免的事。

以前車為鋻,大凡有人向以華人為首的檳州政權開炮,經過國陣的協商精神折衷之後,最終發難的集團當中,必有人有所得,以或公或私的肥缺為安撫。上世紀90年代,一個巫青要人,可以分配到百多個高薪董事、董事主席的肥缺。水草豐沛的年代,大多數人狼吞虎嚥,吃到遍灑滿地,也來不及吃盡所得配額。

如此良辰美景,已成往事只能回味。如今不比當年,經濟不壞也不好,水沒乾卻稀了,草沒枯盡卻不豐矣。千金散盡回籠的速度慢了很多,吃慣用慣者節流不易,必須想方設法開源;另一些在旁看人吃香喝辣,豈會無動於衷,不思振作,不興大丈夫亦如是的壯志?

吞不下全羊,也不能空手而歸

於是乎,急先鋒出重手,要首長輪替制。誰都知道,這是言之過早的洗牌,行不通的。但只要漫天開價,任誰都不能沉默是金,置之不理,因為不符國陣的協商精神。只要協商精神發揮,就必須還價。在首相否定了首長輪替制之後,大山腳的區會主席自動減價,要求水供機構主席這職位。雖然巫青團已表明,此非巫青的價碼,只是該區會主席的索價。至於如何重新分配檳州的資源,那會在國陣的機制內重新協商。華基政黨,必須再交出更多手中的資源,已成定局;至於交出什麼,則可商量。

這是餓狼尚未壯大到可以吞下全羊的時刻。不過,既然已經開口,絕對不能空手而歸,再分一腿兩腿,或腰肉或胸肉,計斤論兩的割讓,是無法全免的。接下來割出什麼,尚未知。但隨檳州巫青團這一吼,首相一抑,繼而指檳州發展不均,如浮羅山背不如喬治市等,尚未聽取檳州首長的辯解之前,當家者已同時宣布設立一個100%馬來人控制的機構,發展北馬數州的建設。

針對檳州發展不均指責,人家並未準備再了解什麼真相,而是成竹在胸,有備而來的有了 “葯方”。除了檳州首長的清楚回應,那是居民要求保持原狀,免得破壞環境;稍有常識者皆知,地理位置不同,發展策略亦異。在浮羅山背,怎能期待打造另一個喬治市的繁榮呢?硬要在沒有人潮經濟活動量低的地區建設高樓華廈,結果不過淪為一座座空置的大白象。檳島不缺像新山海上浮城的廢墟,若政府官僚好大喜功盲目亂幹,經過1997年金融風暴,商家也沒錢如此狂灑。

千言萬語,沒用。因為,我就是要吃。只不過,如今未到吞下全羊的時刻,奉上一兩腿,或腰肉胸肉,是在所難免的。這次的冤枉,是無辜者被當吊睛白額大蟲給武松揍;和小綿羊,給狼要吃肉。所以,問題不在,你的辯解多麼有理,我就是要吃你。

星洲廣場‧作者:星洲日報/星期筆匯.黃子.03/09/2006

黃子評論 18/11/07

的確是兩種不同的思考方法

歐陽先生在回應拙作時,開宗明義先給在下扣帽,說在下將其論點無限上綱,將其觀點推向另一極端,也因此歸納出我有“兩個問題”。只不過,在重讀其文和拙作之後,無法苟同其“問題”的說法,因此,只好再借寶貴的篇幅嘮叨。

十多年前《李天命的思考藝術》一書出版,不久我們即見歐陽先生諄諄善誘,誨人不倦地教導讀者啥是獨立思考,這一教導直到如今。先生如老教授的發黃講義,加上批判教會對同性戀立場,兩個議題年復一年地重覆。克魯雪夫鞭令也不過一次,但哥白尼的地動說,多年來,時不時總是樂而不倦地被先生拿來把天主教會鞭笞一番。在下雖無暇篇篇拜讀,但也略知先生操弄文字戲的手法。是的,先生在回應文的第二段說“我從來沒有以此論點批評黃兄宣傳的見證,我的文章主旨是論抑制證據的謬誤,在文章中也沒指那些自稱改變的人在蓄意撒謊,更何況有些人是因為在宗教壓力,自以為可以改變,並非惡意撒謊……”先生在〈見證、故事、還是謊言?〉一文中,的確沒有那些自稱改變的人在蓄意撒謊的字句,大作的主旨的確在論抑制證據。但請先生重讀大作,從標題的命名,到五、六全段的評述,是否在引導讀者的思路走向寫作或作見證的人在撒謊?明眼人細讀自會知道這大雄寶殿上罵禿驢,可沒罵和尚。先生有意或無心如此,在下不知。如今說在下思考方法有問題,一點也不稀奇。在下幼時曾見過一纏腳的唐山阿婆,一早起來拈香朝人家門口一面咒詛,一面拜。整條街都知她句句惡毒的咒語“所指”和“能指”是誰。指桑罵槐了幾個月,就“槐”字始終沒出口。被咒罵的人要是忍無可忍反口唇相譏,那陰毒的阿婆立刻就大玩文字戲,說什麼對號入座,我罵你咩?什麼A不等於A-,更不是B的語義戲。

先生既然仍以基督徒自居,若沒弄錯,也想作牧師或已按立為牧師。既為神職人員,總該多遵從主的教導,是就說是,不是就說不是,再多說就是出自那惡者;總該多培養一些光明磊落的人格氣質,有所擔當,正如先生有極大勇氣“出櫃”,以斬釘截鐵的堅決否定昔日所講所寫的截鐵斬釘“真話”。多年來,特別是先生“出櫃”之後批判反對閣下最新論述者的無知、愚昧、神棍等等,這些“禿驢”是誰?不包括本土與先生立場相對者?

先生何必轉移視線,扯到馬丁路德,太遙遠了。先生固然沒說反對的心理學家、醫生、個人及組織全是九流的蠢蛋、神棍。拙文也沒說先生如此說,句後是問號,非句號,請細讀。但閣下“出櫃”以來,在專欄中不斷重覆咒罵的無知、愚昧、神棍等極盡侮辱能事的“所指、能指”又是誰?(在下正在踏入文字戲的陷阱中)。說到葉博士的國籍問題,拙文寫的是“似乎”,而非等同“推翻”,這原就不值一哂的小事,只因為先生好把雞毛蒜皮的小事大作文章,“聲東”卻引導讀者看見在 “擊西”。先生止於至善的境界,難道只停留在叫讀者看“禿驢”,終極關懷不及──“和尚”乎?若無,那在下道歉。

是的,先生又可以送帽說什麼無限上綱。出家人不打誑語,“牧師”也不應只玩文字戲,不可缺乏擔當的道德勇氣。

最後,說到不看一流的學術期刊,先生當不會不知1973年America Psychiatric Association在Dr.Robert Spitzer領導下,以幾張多數票通過,在醫學報告上刪除同性戀是一種精神病,即同性戀在醫學上不再被視為一種病症。請記得,APA只是以幾張票通過刪除,而非一致。也就是成員中反對者不少,不能說支持者全是一流權威,反對者就不是。2001年,極具權威的領導者Dr.Robert Spitzer在美國精神病學會大會演說時,發表了他對200名同性戀者接受治療得以改變的研究報告,直接推翻他28年前的舊說。我們輔導部有些好些個案,跟Spitzer的報告相符。我們不敢隨便亂反權威,在經過理性的判斷後,也相信權威,所以我們相信願意改變的人,是有人可以改變的,而且也可以過幸福快樂的婚姻生活。雖然前些時候讀到澳洲幾位“出埃及”領袖現身說法,他們改變失敗,正式“出櫃”,我們可以理解,也深切同情他們努力的失敗,以及尊重他們的抉擇。上帝賜人自由意志,也尊重之,所以沒有阻止夏娃亞當吃禁果,連蛇在引誘他們,上帝也沒阻止。我們是誰?焉敢亂來。但不表示人數不少的性取向問題者,都是一個模鑄出來,我們相信有些願意或想改變的人,是可以的,只要他們尋求幫助,有專業訓練者可助之。

星洲廣場‧作者:星洲日報/回應.黃子.18/11/2007

黃子評論 30/04/06 星期筆匯

我們不需國語的宗教局官員

傳統上的宗教局官員,職責專注於捉奸在床──只對回教徒。自從回教黨勢力坐大之後,或較全面地說,應是上世紀70年代大馬回教復興運動經過30多年的努力,培養了更多更激進的宗教官員後,這些巫統僱佣的官員有更宏大的使命感,不甘局限在捉賊捕盜般地設下天羅地網,破門而入把在房內翻雲覆雨的回教徒男女逮個正著。回教徒男女幽會不少,要收集情報以替天行道並不易,完成壯舉的機會實在不多。宗教局不斷擴大,官員如二戰後的英國海軍一直擴充,人人道德水準如此高超的衙門難免清冷,不找事作恐難遣有生之餘。因此,十多年來自行擴大其權力和職責,淨化公共道德的使命從回教徒普及到非回教徒,從密室內的三級五級公眾不宜,到好漢眼裡不容沙子,見光天化日下,像七、八十年代雙林雙秦的三廳文藝片公園牽手、沙灘接吻也當有傷風化控上法庭了!任憑宗教官員職權上綱上線地擴展下去,回教的高超宗教道德水準,就會強制性地加諸在各民各族頭上,這合乎憲法和法律精神嗎?

最新的演出是宗教官率領一群身份不明跡近流氓者,到咖啡廳打人。聽到有人報警才倉皇逃離現場的暴力版。內閣不能再被動地面對宗教局官員不斷越權動搖國本,才頭痛醫頭,腳痛醫腳,而應不能含糊地界定權限職責。

馬來詞匯拒絕受污染?

有了回教復興運動之後造就出來的大群充滿熱情使命感的宗教局官員,足教朝野驚恐憤怒不安。而我們二三流的高官顯要,在國語問題上依舊樂而不倦,數十年來充當宗教局的官員。其道德潔癖不在激進的宗教局官員之下。

剛剛新聞部副部長阿末扎希才透露,廣播媒介和商業廣告牌將禁止采用不純正的馬來文;國會下議院議長南利則在國會責備一些議員,發言時混合國英語,不但讓人覺得難聽,更嚴重的是污染了國語──馬來語。議長說馬來語書寫已超過1千500年,可能比英文書寫歷史更久,若以口語而言,馬來語的歷史較英語為久。這一點沒研究,不敢評論。

說到議員發言,講了國語之後,為怕人家不懂或誤會,再以英語解釋。就如我們從少年到現在,看許多人寫得一手好中文,卻在一些根本沒有必要的名詞後面括號英文詞匯。溫任平先生的詩文俱佳,我從中學讀到如今,從來沒有覺得他大多數括號內的英語有何必要──我中學時讀了不覺得英文詞匯增加;而今年屆半百偶爾再見,感覺一樣。當時有人說,不見西人寫Confucious後面括號(孔子)。斥此乃挾洋自重,或崇洋自卑云云,恐非完全無的放矢。

南利說500年前柔佛便有以馬來文書寫的歷史書,內中沒用英語。馬來語的詞匯是足夠的,完整的。此說若可成立,那如今火紅燒天的詞匯MISI NASIONAL,漢都亞聽了,他老人家知道大家在講什麼嗎?敦霹靂閱讀洋洋大觀的第九個大馬5年計劃,連猜帶測之後,可以和敦馬哈迪、阿都拉 Komunikasi嗎?舊約聖經在主前已經寫成,大約只用了8千個詞匯。希伯萊口語大約在主後200年就消失了,直到19世紀猶太語言學家埃利澤爾‧本 ‧耶胡達等人的努力,才在上世紀復活。今天如果所羅門王復活,走在以色列街頭,他講的話,以色列人聽得懂。不過,他聽現代人講話,理解大有困難──因為現代希伯萊語詞匯,已增至12萬多個了。

全球化發展孳生新詞匯

在亞述、巴比倫、波斯帝國興起之前、在希羅帝國尚未擴張建立、基督教猶局限在巴勒斯坦地區、中國絲綢之路打開之前,在阿拉伯人印度人來到東南亞貿易之前,世界上大多數的民族語言,也許能完整地自給自足,書寫或口語完全不摻外語外文。但當商業、宗教的傳播,政治上的殖民主義開展之後,許多語言語文就無法保持其“純潔”和“完整”了。想要保持語言語文高貴偉大的純潔血統,那等於自絕於世界,自絕於科技文化的進步、豐富、提升。要頭髮乾淨,我們不再拒絕 syenpu;要現代化,我們不可能拒絕televisyen、kaset,更不會拒絕komputer、komponen、kuiz。完整和純潔,也許我國原始森林最深處的原住民也無法保持。堅持的話,代價是無知和落伍。

橫行全球的英語,截至3月21日,詞匯增至98萬8千968個,估計今秋突破100萬。主要是外來語增加,單單中式英語(Chinglish,閣下若認為此詞多餘,僅此道歉,非挾洋自重也)佔了20%。

使用文字比馬來文早上幾千年的漢語,後漢許慎的《說文解字》收9千353字,到清朝《康熙大字典》已增至4萬7千零35字。漢語並未因此“完整”,也無法純潔,1915年中國出版的《中華大字典》,收4萬8千字。1968年台灣出版的《中文大辭典》又增到4萬9千905字。如今漢語詞匯每年增加千個新詞。漢語和任何活的語言,永遠不會“完整”,也永遠無法“純潔”。

全球化帶來萬族交流,語文、語言、文化、科技等等的交匯,再以民粹主義談語言語文的純潔性完整性,形同渾人。語文語言的形成,大抵是約定俗成,要以官威界定,宜乎小心,不能妄斷,否則,官家可以放火,百姓不可點燈。官家可以MISI NASIONAL,百姓不可用Hello。

亳無節制,放恣地污染語言語文,正如那些連唱歌的基本技巧如換氣尚未掌握,丹田在哪也不知,唱一句呼啦吸啦如吳牛喘月那麼沉重,這是歌者大忌,竟也粉飾為個人風格,然後流行,唱時人人當咪發出沉重的換氣噪音。不但討厭,且噁心。

我們的政治人物,擔任何官職,通常非因其專長所在,是視乎其政治力量所分配到的政治蛋糕。上述要人既非語文學者,又不見他們對語文有何高見,在民主自由下大家有權發言,若以官威指點江山,大家宜乎小心。我們不需要太多語言的宗教局官員。

星洲廣場‧作者:星洲日報/星期筆匯.黃子.30/04/2006

黃子評論 09/12/07 星期筆匯

我們的薪水在縮水

前一陣子,台灣掀起“嗆扁風”,因為人民活不下去了。台灣人均收入幾乎高我們一倍,他們活不下去,我們豈不是應該已經餓死了?但我們沒有,相反的,好像不但活得好好,猶能歌舞昇平呢!

如此說,是附有條件的:如,千萬別看月薪少過700令吉,乃至只賺那一千幾百的勞工或什麼基層人士。又如,失業人士。失業人士中分子複雜,國內最著名的失業年輕人前一陣子在白沙羅高原,一擲500萬令吉購下豪宅,夷成平地,重建一間豪華度、精緻度皆不遜巴生的查宮。說都活得好好的,主要是指中產階級。不信可到夜店一看:當年敦林良實展開運動,打擊馬機和搖頭丸冰毒等等,一如所有的運動一樣,全屬虎頭蛇尾,草草收兵。現在電玩中心和夜店的生意比起華社有所期待的運動在死火之前有增無減,酒、搖頭丸、冰毒銷量仍然賣得火紅。

另一明證,是到任何縣級城鎮一看即知,汽油那麼貴,但處處車如流水馬如龍。若在國內三大城市,則任何時間任何街道都會塞車。若是經濟不好,日子難過,應是三餐難飽,誰還行有餘力去泡夜店?巴生谷快捷冷氣巴士的車票也買不起,哪還有錢打油開車去堵塞?堵車等於在燒汽油,燒汽油等於燒鈔票,就像用50令吉鈔票點香煙一樣豪氣干雲。

為什麼人均收入高過我們80%的台灣人活不下去,而我們仍活得好好?應是我們的領袖個個英明神武,高瞻遠矚,治國有方。所以當他們走出來,從未見人嗆之,反而人人畢恭畢敬的哈腰,希望能握到其手、吻到其手呢。

台灣人均收入那麼高,有人還嗆扁,向阿扁說活不下去,難怪未脫刁民本色的阿扁聽了受不了,叫他們跳海去。我們的人均收入並不高,生活在貧窮線下的人民、真正失業而住在非法木屋的人民,各族同胞都有,但從來沒人嗆英明領袖。這證明我國領袖高瞻遠矚,治國有方,又公平又公正,沒有邊緣化任何種族和群體。同時,也顯示吾國人民深受宗教熏陶、持守儒家等傳統美德,恭謙賢良,溫馴知足,極富感恩的文化。此乃台灣人應禮失而求諸野,向咱們學習之處。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嘛,就不會有總統或部長的大官貴人說太平洋沒加蓋的,可以去跳海。

雪州地方政府的商店執照近日一漲就是5.55%,至於車資船票,更是不在話下。凡不在統製品項目的百物價格,早已雞犬得道,自動成仙,隻隻升天。咖啡店一碗乾撈麵至少起50仙,雞飯漲1令吉,三餐在外解決的城市打工族一時三刻不但活得下去,還可以活得歌舞昇平,雖然薪水在縮水。待到明年,汽油漲價也不知是多少巴仙、過路費則確定漲價平均30%以上,引發另一輪通貨膨脹──而2008年各行各業的加薪幅預計都在6、7%左右──等於打工族全面的薪水再度大縮水。屆時還會不會活得很好、歌舞昇平,就瞎子飲涼水,冷暖自知啦。但如果閣下若有幸在收費大道公司服務,那就有福了!因為相關公司家家盈利增長,有官府保證,花紅7個月以上。在國能啦國油啦,花紅紅股都是好到叫人笑到見牙不見眼。

近月來的通貨膨脹,直如長江後浪推前浪,而波波後浪比前浪加倍洶湧。全國打工族,僅指中產階級,薪水另一輪大縮水後是否仍可以好好活下去、歌舞昇平,暫不知道,唯絕對不必聽阿扁的話,去跳海。不過,月薪少過700令吉的幾百萬勞工,加薪只有幾巴仙,在汽油和收費大道公司這股洶湧的通膨後浪狂襲下,各種非統製品一漲價就是幾十巴仙,吃粥是配鹽巴或下醬油的,能不能活得好好,日子將如何?不知道。總之,我們中產階級仍然會活得好好,沒人叫去跳海,也不必跳海,更不會嗆誰,只會投票,只會繼續投票給英明的領袖,支持製造國家穩定的政府。

星洲廣場‧作者:星洲日報/星期筆匯.黃子.09/12/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