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December 15, 2007

黃子評論 03/09/06 星期筆匯

我就是要吃你

小綿羊在河邊喝水,餓狼見了垂涎三尺。於是借故趨近小羊,假裝跟它理論。先是指責小綿羊把水弄髒了,小綿羊回說我用嘴尖喝水,又在下游,怎會把上游的水弄髒呢?

狼的臉沒紅,心沒跳地再迫近一些,想出一個自以為絕妙的好理由,說:“去年,你說過我爸爸的壞話。”

小綿羊說:“去年我還沒出世。”

野蠻的惡狼一撲而上,逮住小羊說:“你的辯解再好也沒用,我就是要吃你。”

最近的“種族輸贏論”、“馬華乘火打劫論”、“馬來人被邊沿化”的課題殺出來,我想起這寓言,真是不倫不類,自己也覺好笑。兩碼事怎麼湊在一起?不過,這聯想也還不致於過度天馬行空、全然無稽,還是有點關聯性的。

做賊喊捉賊,有人脫身有人肥

殺出“種族輸贏論”、“馬華乘火打劫論”,也不必勞駕反應敏捷的林吉祥,頭腦再簡單的市井小民、言論再膚淺的咖啡店博士,經過半世紀的被呼喝喊打喊殺,已經看穿這比陶三姑還老的老橋段了。因為政客自己被人叫喊是賊,到底是與否?我們不知,不過喊者身份過於尊貴,全國數千多萬隻眼睛好像都聚焦在其身上,誰受得了這眾目睽睽的壓力?被批者心生一計,不必用腦,本能性便耍出這“死橋”,找個方便的無辜者打一頓,讓人以為他是武松在打虎,是位打虎大英雄,而忘卻他是被喊的賊。一石二鳥,從被喊的賊,立馬成了打虎英雄。

至於檳州巫青團的馬來人被邊沿化課題,大山腳區會主席限許子根3天辭去檳城水供機構主席之職,以及檳州政府被指忽略馬來區的發展,浮羅山背不及喬治市,這是否謀定而動,按照議程寸寸迫進之策,以打無辜者,吃羊來到轉移視線?我們不知,因為不是人家肚中的迴蟲,不過,見之而聯想翩翩,是難免的事。

以前車為鋻,大凡有人向以華人為首的檳州政權開炮,經過國陣的協商精神折衷之後,最終發難的集團當中,必有人有所得,以或公或私的肥缺為安撫。上世紀90年代,一個巫青要人,可以分配到百多個高薪董事、董事主席的肥缺。水草豐沛的年代,大多數人狼吞虎嚥,吃到遍灑滿地,也來不及吃盡所得配額。

如此良辰美景,已成往事只能回味。如今不比當年,經濟不壞也不好,水沒乾卻稀了,草沒枯盡卻不豐矣。千金散盡回籠的速度慢了很多,吃慣用慣者節流不易,必須想方設法開源;另一些在旁看人吃香喝辣,豈會無動於衷,不思振作,不興大丈夫亦如是的壯志?

吞不下全羊,也不能空手而歸

於是乎,急先鋒出重手,要首長輪替制。誰都知道,這是言之過早的洗牌,行不通的。但只要漫天開價,任誰都不能沉默是金,置之不理,因為不符國陣的協商精神。只要協商精神發揮,就必須還價。在首相否定了首長輪替制之後,大山腳的區會主席自動減價,要求水供機構主席這職位。雖然巫青團已表明,此非巫青的價碼,只是該區會主席的索價。至於如何重新分配檳州的資源,那會在國陣的機制內重新協商。華基政黨,必須再交出更多手中的資源,已成定局;至於交出什麼,則可商量。

這是餓狼尚未壯大到可以吞下全羊的時刻。不過,既然已經開口,絕對不能空手而歸,再分一腿兩腿,或腰肉或胸肉,計斤論兩的割讓,是無法全免的。接下來割出什麼,尚未知。但隨檳州巫青團這一吼,首相一抑,繼而指檳州發展不均,如浮羅山背不如喬治市等,尚未聽取檳州首長的辯解之前,當家者已同時宣布設立一個100%馬來人控制的機構,發展北馬數州的建設。

針對檳州發展不均指責,人家並未準備再了解什麼真相,而是成竹在胸,有備而來的有了 “葯方”。除了檳州首長的清楚回應,那是居民要求保持原狀,免得破壞環境;稍有常識者皆知,地理位置不同,發展策略亦異。在浮羅山背,怎能期待打造另一個喬治市的繁榮呢?硬要在沒有人潮經濟活動量低的地區建設高樓華廈,結果不過淪為一座座空置的大白象。檳島不缺像新山海上浮城的廢墟,若政府官僚好大喜功盲目亂幹,經過1997年金融風暴,商家也沒錢如此狂灑。

千言萬語,沒用。因為,我就是要吃。只不過,如今未到吞下全羊的時刻,奉上一兩腿,或腰肉胸肉,是在所難免的。這次的冤枉,是無辜者被當吊睛白額大蟲給武松揍;和小綿羊,給狼要吃肉。所以,問題不在,你的辯解多麼有理,我就是要吃你。

星洲廣場‧作者:星洲日報/星期筆匯.黃子.03/09/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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