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July 28, 2008

黃子評論 27/07/08 星期筆匯

唸完經之後

春秋戰國是中國歷史上人民最悲慘的時期,也是出現最多人材、思想家的時代,所謂九流十家,百家爭嗚,就在其時。

九流並非今日的一流二流的水準之意,原指儒、道、墨、法、名、農、雜、陰陽、縱橫,再加上小說家共為十家。國家不幸詩家幸:十家競出,除了各種時代條件使然,那種由分趨合,由亂趨治的劇烈競爭過程也提供了必要的舞台,讓他們輪番登場。正如沒有三國的亂世,劉備大概只好織帽販履以終,關公殺人之後只好流落江湖在巴剎當小販,張飛繼續殺豬做其肉店老板,諸葛亮應是躬耕南陽跟名士們侃大山終老,也不知有沒機會揚名如今之名嘴?

這是513之後,我國長期的政局安穩,首次出現“七國般亂”的動蕩時期。情況雖然尚沒那般嚴重,程度雖輕,亂象卻有相似之處。

最表層是安華為首的民聯要乘勢奪權,形成民聯、國陣較勁;較深一層則是東山再起的安華要爭相位。308之後的相位,已非定尊於阿都拉,海嘯過後之初,外有敦馬,內有派系逼宮,傳出2010年交捧以安撫不滿,才暫穩巫統的內部陣腳。但安華的凌厲攻勢,偏多險招,招招直指副揆要害。這些招數,若易地而處,在民主較為成熟、公民意識較高的國家,沒幾個人能屹立不倒,人仰馬翻者居多。雖說國情大異,但也沒有人會束手就擒,坐以待斃。而且,三雄之爭,有人爭上位,有人也要費力保權,因此有時需要借力打力,有時也必須同時左右開弓施展一石二鳥之計,來化解和反擊。

一個是督軍受挫,面對逼宮;一個多宗案件煙籠寒水月籠沙的陰影憧憧;一個是疑在隔江猶唱後庭花及總警長的反告譭謗。3人手上的經,難唸。

大局面則是巫統外對沙巴政客蠢蠢欲動,虛虛實實的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姿態超高,攻勢連連不斷發射導彈級震撼力的公正黨,突然陷入被回教黨扯後腿的窘境;回教黨究竟是分成兩派,或是發嗔以制止安華與公正黨我行我索的黑箱作業,全然不顧民聯兩大支柱的存在?這對解決失蹤一天的霹靂州議員之後的行動黨,也非一本容易唸的經。萬一回教黨真為了馬來人的團結和回教的利益,背信棄義,不過執政百多日的檳、霹、雪民聯,就如南柯一夢,醒得太快。這本經,真教各黨難唸啊。

傳聞中巫統準備和仳離多年的回教黨再拜堂成親,且讓出副揆之位、也包括了國陣中馬華擔任的尊貴權位──這將置馬華於何地?無論是準備讓賢的黃家定,或是敢怒敢言的翁詩傑,或前朝敦林人馬,同樣敢怒敢言的蔡細歷,如何唸這本新經?

果真伯拉與回教黨的決策者談婚論嫁成功,巫統的接班人和有力量問鼎的英雄豪傑們肯照本宣科、同心同德、犧牲小我,完成大我、一心一意隨老大唸這本經嗎?這主要是樹一人之威望,以震黨內士氣之策,難道不會在黨選時成為反彈的另一突破口嗎?

春秋戰國經過五百多年的亂局,才會“國家不幸詩家幸”造就出九流十家的眾多人材。我們幾個月的迷你型亂局,人人、黨黨手上那本難唸的經,唸過之後,全民的痛苦之後,恐怕還是一幅凋零局面,幾粒籮底橙在撐場面,不知帶領國家去哪?

星洲日報/星期筆匯.黃子.27/07/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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